“对吧……李悬壶！”
摩诃叶的话语令人胆寒！
佛像之上，赫然站着一个冷峻的身影。
目光如霜，冷冷地望着摩诃叶。
“极乐正宗……摩诃叶？”
“你确实有些本事，竟然能发现我。”
摩诃叶轻轻摇头。
“发现与否，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找到这里，有些事终究要有个了结。”
“但施主这样做，不算是对佛祖不敬吗？”
“是吗？”
静静地站在摩诃叶面前。
与中原之人截然不同。
因为他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他缓缓说道：“我原以为你们的目标只是武当，但你刚才提到了纯阳道君。现在想来，无论武当还是张真人，也许都只是表面的幌子。你们真正要对付的，一直都是纯阳道君。”
摩诃叶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不知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另有依仗，
他轻声说道：“施主果然聪明。”
“不过正如老僧所说，人不宜太过聪明。”
“哦？为什么不能太聪明？”李照反问。
“因为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是吗？你们的佛陀不是号称‘具足一切智慧’吗？照你这么说，难道他也活不长？”
“佛是佛，人怎么能和佛相比？”摩诃叶微微一笑。
“极乐正宗宗主身份虽高，但想要对道门纯阳道君下手，分量还不够。你背后一定还有人——真正的幕后是谁？”
“施主为何这么问？”
随即又笑了笑：“那依施主看，除了老僧，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李照沉默，陷入沉思。
绝非等闲之辈。
线索太少，难以判断。
“我确实不知道是谁。但仅凭佛门就想算计一位道君，绝不容易。”
“而你们佛门如此自信，必定有凭仗。可这份凭仗从何而来？
又为何有如此底气？”
——“除非你们对道门内部情况了如指掌……因此我推测，道门中必然有你们安插的内应。”
李照的目光紧盯着摩诃叶。
没想到摩诃叶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迎上他的视线。
他眼神澄明，嘴角带着笑意：“内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道门中有佛门的人，难道佛门里就没有道门安插的眼线？”
这句话让李照微微皱眉。
他意识到自己算错了。
“果然，只凭零散的线索就想看清全貌，实在太难了……而且此人非同一般，根本不上当。”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毫无头绪。只要弄清楚佛门为何针对纯阳道君，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再者——为什么选中的是张三丰？”
“而不是全真教的王重阳？”
“难道是随便选的？或者我漏看了什么……不对，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就像一团被搅乱的线。
只会越缠越紧。
李照明白这一点后，立刻停止了深入追问。
但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物。
“施主为何不说话？是准备对老僧动手了吗？”摩诃叶笑着问道。
李照看向他，缓缓说道：“久闻天竺佛门的《如来神掌》精妙绝伦，但传到中土后版本众多，都不尽如人意。”
“今天有机会看到正宗的《如来神掌》，不知大师是否愿意指点一二？”
忽然发出一声赞叹。
“施主何必自谦？您的名声在我佛门中一直被人传颂！”
他显然指的是李照过去灭佛的事情。
按理说，这对佛门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摩诃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用赞美的语气说出来，可见他在武艺和心境上都已达极高境界。
“是吗？那倒是李某的荣幸了。”
摩诃叶又说：“老僧曾听闻，施主曾对唐皇有过评价。不知施主觉得，自己与唐皇之间差距有多大？”
李照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唐皇的成就无可争议，但他并不是大师你的，又何必由我来评价。”
摩诃叶点头认可：“施主说得对。但老僧纵观施主一生，若与唐皇相比，实属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
他并非奉承，而是认真地说：“唐皇在登基前虽武功高强，但并未达到惊世骇俗的程度。他的功夫大成，是在登上皇位之后。可惜施主身上没有那份人道气运，若想与唐皇比肩，恐怕此生无望。想到这里，实在令人惋惜。”
摩诃叶仔细打量李照的脸，又说道：“不过老僧看到施主眉宇间竟有佛门气息流转，这件事让老僧有些疑惑，但也说明施主与佛门有缘。既然如此，老僧便直说了——不知施主是否有意皈依佛门？”
李照终于明白这老和尚为何絮絮叨叨说这么多。
原来他是在打让他皈依佛门的主意。
自然是存在的。
他体内承载着禅宗初祖达摩传承的摩柯无量功，
怎么会不带有佛门的气息。
“你是想收我当徒弟？”李照眉头微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
摩诃叶却摇了摇头。
“老衲怎敢指点施主修行。”
听他这么说，李照一愣。
“老衲是说，要带施主去天竺，入西来寺修行。”
摩诃叶提到了“西来寺”。
西来寺也是至高无上的圣地。
最近有一位游历四方的文人，写了一本《西游记》的话本，
渢靡各地。
正是那本书中大蕾音寺的原型。
“西来寺……大师还真是看得起李某。”
摩诃叶也笑着回应。
足以打动对方。
但这还不够。
“如果你愿意跟我去西来寺，我将请求天竺佛皇，亲自收你为徒。”
对方又提到了一个超然存在。
天竺佛皇！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关系到三教合一的核心。
这是他武道前途的关键。
然而李照对佛门本身毫无兴趣。
他也不会选择灭佛。
“很抱歉，佛门从来不是我的归宿。”
摩诃叶露出深深的遗憾。
“实在可惜。以你身上的佛韵，如果能进西来寺，拜天竺佛皇为师，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李照听完后大笑。
“难道我非得进西来寺才有出路？”
“大师终究是佛门中人，把佛门看得太高了。”
“并非如此，”
“你若不愿入佛门，便是佛门之敌，也是老僧之敌。”
“你又怎会有未来可言……唉！”
这番看似慈悲的话语从摩诃叶口中说出，
却是平静中暗藏的杀机！
这老僧没安好心。
想将他彻底留下！
根本不给李照回应的机会。
浩然佛门真气如蕾霆般轰向李照！
掌心浮现巨大的“卍”
佛光初现！
轰！
威势骇人！
掌中“卍”
越扩越大！
这老僧的佛门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这绝非凡人所能拥有的力量！
他仿佛佛门中的金刚！
整座兰若寺在他招式之下剧烈震颤！
“这就是如来神掌吗？”
“确实不凡！”
危急关头。
李照出手了。
剑鸣清响，自他手中传出。
那是一柄七尺长剑！
剑柄上刻着太极图案。
是真武剑！
迎战摩诃叶！
他一剑刺出，剑影漫天！
还是千万剑！
出剑时却仿佛超越时间。
这种感觉极为矛盾。
却浮现出一道道黑白气息。
如同转动的阴阳双鱼！
下一刻！
黑白阴阳鱼裹挟剑尖，直冲金色佛掌！
迎向那掌中巨大的“卍”字！
轰然一声！
道门绝学首战天竺佛功！
气势惊人！
狂暴的气浪向四周扩散！
撕开一道道惊人的裂缝！
“武当太极剑？！”
摩诃叶脸色骤变。
“难怪张君宝会让你代掌武当，你的武学天赋确实出众，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练成了他的太极剑，更将其推至如此境界！”
摩诃叶的震惊并非做作。
因为这实在难以置信。
“无人指点，竟能参透太极剑的真谛！”
“此人的天资，恐怕还在张君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