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里,九叔捏着张泛黄的传音符,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符纸上沾着点新鲜的泥土,还带着桃花村特有的潮湿气息,上面寥寥几行字,却让他原本紧绷的脸瞬间亮了“师叔,我们在桃花村,村民有一棵三百年的老桃树,想送给您当生辰礼物,最好的料子长4尺,我们不敢做主,想请您来定夺。”
“好!好啊!”九叔猛地一拍石桌,桌上的符纸篓被震得晃了晃,几张“驱邪符”飘落在地。他快步走到墙角,看着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桃木剑,剑身泛着浅褐色,是柄不足百年的普通桃木,当年从茅山带下来时,还是阿福师兄挑剩下的,砍过几次僵尸后,剑刃边缘都有些卷了。
旁边的石少坚正蹲在地上磨自己的桃木剑,见九叔这副模样,忍不住抬头:“师叔,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桃花村出什么事了?”北也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芝麻饼:“是啊师伯,灵汐师姐他们不会遇到邪祟了吧?”
九叔却没答,只是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着,眼神里满是激动,想当年师爷他们对付那只飞僵,把茅山压箱底的雷击桃木剑、八卦镜什么的都豁出去了,到我们这代,哪还有那样的宝贝?桃木师兄那柄600年雷击桃木剑,是师爷传下来的宝贝,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都舍不得出鞘;阿福师兄的400年桃木剑,还是他走南闯北从老猎户手里淘来的;我们这些人,手里的桃木剑顶天200年,千鹤师弟押送皇族僵尸,也只敢拿柄150年的,上次砍僵尸时剑刃都崩了个小口,还心疼了好几天!”
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石少坚和文才道:“你们几个在义庄盯着!看好灵尸,别让符纸受潮,我去桃花村一趟!”
秋生刚从厨房端着粥出来,一听这话立马凑上前:“师父,我跟您一起去!师姐他们不是去桃花村买桃木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记得灵汐出发前还偷偷跟他说,要给九叔挑柄好点的桃木剑当生辰礼,怎么看九叔这模样,倒像是天大的喜事。
九叔这才笑了,拍了拍秋生的肩:“不是出事,是好事!灵汐他们在桃花村发现了三百年的桃木!那可是做桃木剑的顶级材料,比我手里这柄强十倍!有了它,以后对付僵尸邪祟,也能多几分底气!”
“三百年?!”秋生手里的粥碗差点掉在地上,东也瞪大了眼睛,“师姐之前不是说,找柄百年的就够了吗?怎么变成三百年的了?”
石少坚更是“噌”地站起来,手里的磨石都掉在地上:“三百年?那得值多少钱啊?我听师父说,百年桃木剑都要50大洋,三百年的,至少得1000大洋吧?”
九叔哼了一下,笑道:“你们以为百年桃木剑是白菜,百年桃木剑就价值400大洋,买一颗桃树至少1000大洋。年的,一把桃木剑就值1500大洋。”
“啊!这么贵!”秋生下意识回答。
九叔笑了笑,”你们以为呢。”
秋生他们想到他们想用60大洋买一把百年桃木剑,感觉有点可笑了。
东突然说:“师伯,我们有这么多钱吗?这棵树应该要10000大洋吧!”
这话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九叔的热乎劲。
他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道袍下摆,开始默默算账:自己这些年攒的符纸钱、任发之前给的拜师礼金、龙大帅送的小黄鱼兑换成大洋,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大洋,离一万还差得远呢!
“这这”九叔皱紧眉头,脸色沉了下来,“我总不能骗桃花村的村民,说这三百年桃木只值三千大洋吧?一来我心里过意不去,传出去还得被人说茅山弟子坑蒙拐骗;二来要是被大师兄知道,非得让我回茅山扎马步到腿软;三来,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往哪搁?”
他在院子里来回走,眉头拧成疙瘩,连石少坚递过来的粥都没心思喝。
秋生看着九叔急得转圈,突然一拍脑门:“师父!我们可以找任老爷借啊!任老爷之前总说,要不是您解决了任老太爷,任家早就完了,肯定愿意帮忙!再说,婷婷师妹还跟您学道法,我们还能给任老爷做些镇宅符、驱邪符抵利息,任老爷肯定乐意!”
石少坚也跟着点头:“对!任家现在生意好得很,上次去省城,我听人说任家的绸缎庄都开遍广省了,七千大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九叔眼睛一亮,对啊!任发为人仗义,又欠自己人情,说不定真能借到!他立马拍板:“秋生,你跟我去任府;少坚、东、南、北,你们俩留在义庄,看好灵尸和符纸,别让陌生人进来!”
西人连忙应下,石少坚还不忘叮嘱:“师叔,要是借到钱,记得早点回来,我还想看看三百年桃木长什么样呢!”
九叔和秋生刚走到义庄门口,就见几个镇民路过,笑着打招呼:“九道长,这是要去哪啊?”
九叔笑着点头:“去任府办点事,很快回来。”
镇民们都知道九叔是任家的恩人,也没多问,只笑着让他们慢走。
任府的朱红大门比之前更气派了,门口的石狮子被擦得锃亮,两个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一见九叔和秋生,立马笑着迎上来:“九道长!秋生哥!请进!任老爷和婷婷小姐正在后院看账本呢!”
跟着保安往里走,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新搭的葡萄架上爬满了藤蔓,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秋生忍不住小声说:“任府现在可真气派,比上次来热闹多了。”
九叔点头,心里也感慨——自从任老太爷被解决后,任家的生意就像开了挂,绸缎庄、面铺开遍了广省,还有龙大帅罩着,没人敢打任家的主意,再过几年,怕是真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后院的账房外,任发正拿着账本,耐心地给婷婷讲解:“你看这页,是广省新开的面铺账本,每天的营收都要记清楚,别漏了账。以后这些产业,都要交给你打理,可得用心学。”
婷婷点点头,手里拿着支毛笔,认真地在纸上记着什么,见九叔和秋生进来,立马放下笔,笑着迎上来:“师父!秋生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任发也转过身,脸上满是笑意,指了指旁边的石凳:“九叔稀客啊!快坐,我让下人沏好茶!”
九叔没客气,坐下后就开门见山:“任老爷,今天来是有件急事求您。桃花村发现了一株三百年的桃木,是做桃木剑的顶级材料,我想把它买下来,可手里只有三千大洋,还差七千,想跟您借点。等茅山的拨款到了,我立马还您,要是您不放心,我可以写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