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破开云层，中州的轮廓在下方渐渐清淅。连绵的万法山脉如同沉睡的巨龙，山间灵雾缭绕，与北域的萧索截然不同。但林辰心中清楚，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下，早已暗流汹涌。
“还有三日便能到青云宗。”林辰望着仪表盘上的星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则剑的剑柄，“玄机子前辈说沙神殿派人接触宗门，他们的目的绝不止‘询问’那么简单。”
苏沐雪正擦拭着霞光引，玉簪上的晶石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沙神殿的沙之法则能禁锢空间，若他们真要动手，你的空间神通可能会受影响。”
林岳在一旁擦拭着长剑，闻言抬头道：“堂哥放心，青云宗的‘九曲连环阵’经过墨尘前辈改良，就算是化神境也能抵挡一时。只是……”他话锋一转，“万蛊教的破界蛊据说能吞噬法则之力，若是被他们炼成，恐怕……”
“炼不成了。”林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传讯符里说，万蛊教掳走的修士中，有不少是精通空间法则的散修。他们要的不是普通修士的精血，而是空间本源。”
星舟突然震颤了一下，空发出急促的叫声，翅膀指向右侧的云层。林辰运转空间感知，发现数百名身着土黄色长袍的修士正驾驭着黄沙，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为首者是个独眼老者，周身环绕着沙暴，气息竟达到了化神境中期。
“沙神殿的‘沙屠’。”林辰认出了对方，玄机子给的情报里提过此人，以心狠手辣着称，尤其擅长用沙蛊暗算对手，“看来他们等不及在青云宗动手了。”
苏沐雪将霞光引别在发间，落霞玉悬浮在掌心：“正面交给我，你找机会破了他们的沙阵。”
“小心沙蛊。”林辰叮嘱道，法则剑嗡鸣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冲出星舟，“林岳，护住星舟内核！”
沙屠看到林辰，独眼闪过一丝贪婪：“林小友，交出凌霄域的地图，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凭你？”林辰冷笑，法则剑划出一道空间裂缝，裂缝中涌出的空间之力瞬间撕裂了前方的沙暴，“沙神殿不好好待在西漠，跑到中州来撒野，是嫌命太长了？”
“找死！”沙屠怒吼，双手结印，周围的黄沙突然化作数千根沙矛，如同暴雨般射向林辰。
林辰身影在空间折叠中闪铄，同时操控法则剑射出数十道空间刃，将沙矛一一斩碎。但沙矛碎后又化作流沙，重新凝聚，无穷无尽，渐渐将他困在中央。
“哈哈哈，空间法则又如何？在老夫的沙之领域里，你的空间只会被一点点吞噬！”沙屠狂笑着，沙之领域开始收缩，黄沙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蛊虫在蠕动。
就在此时，一道璀灿的霞光冲天而起，苏沐雪的霞光领域如同太阳般爆发，霞光所过之处，黄沙瞬间被净化，蛊虫化作飞灰。
“给我破！”苏沐雪一声清喝，霞光凝聚成一柄长矛，刺穿沙之领域的薄弱点。
林辰抓住机会，法则剑与空间霞光之力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光柱，顺着缺口冲出，直取沙屠面门。
“卑鄙！”沙屠没想到苏沐雪的霞光之力如此克制沙蛊，仓促间只能祭出一面沙晶盾抵挡。
“咔嚓！”
盾碎，剑至。沙屠惨叫一声，独眼中箭，鲜血喷涌而出。
“撤！”沙屠捂着眼睛，驾驭黄沙狼狈逃窜，剩馀的沙神殿修士见状也四散而逃。
林辰没有追击，他知道这只是前哨，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返回星舟时，发现林岳正拿着一面布满细孔的盾牌研究：“堂哥，这是从沙神殿修士身上搜来的，上面的孔洞里有残留的蛊虫气息，象是……”
“是空间噬蛊。”林辰脸色微沉，“能啃食空间法则的蛊虫，万蛊教的手笔。看来沙神殿和万蛊教已经联手了。”
苏沐雪擦拭着落霞玉上的沙痕，若有所思：“他们急于得到凌霄域的传承，会不会是因为……凌霄域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林辰拿出那枚黑色玉简，指尖划过“蚀骨妖王”四个字：“或许不止他们。北域的血屠、西漠的沙神殿、南域的万蛊教……他们都在为蛮荒域的妖王做事。”
二
三日后，青云宗。
时隔数月，再次踏上青云宗的白玉广场，林辰心中百感交集。广场上的修士看到他，纷纷躬身行礼，眼中的敬畏比以往更甚——如今的林辰，已是能硬撼化神境的存在，更是青云宗未来的希望。
玄机子与墨尘早已在宗主殿等侯。看到林辰，玄机子抚须笑道：“回来就好。沙神殿的人三日前确实来过，被老夫用阵法挡回去了，但他们在宗门外布下了暗哨，显然没放弃。”
墨尘递给林辰一个玉瓶：“这是‘破界丹’，能短暂提升空间法则的强度，应对万蛊教的破界蛊或许有用。对了，你父亲的遗体……”
“暂时安置在冰玉棺中。”林辰声音低沉，“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我会带着他一起回凌霄域。”
玄机子取出一幅中州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出了数个红点：“万蛊教在南域的十个据点都在这里。他们掳走的修士被关押在‘万蛊窟’，据说破界蛊就快炼成了。”
“沙神殿呢？”苏沐雪问道。
“他们的主力还在西漠边境，似乎在等万蛊教的消息。”玄机子指着地图上的西漠边界，“但沙屠带了一支精锐藏在中州腹地的‘流沙谷’，那里有通往万蛊窟的密道。”
林辰看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分兵。我去流沙谷解决沙屠，端掉密道；苏姑娘带林岳去南域，联合云霞宗救出被掳的修士，毁掉破界蛊。”
“我跟你去流沙谷！”苏沐雪立刻道，“沙屠的沙之领域克制空间法则，我能帮你……”
“南域更需要你。”林辰打断她，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万蛊窟，“万蛊教的教主是化神境巅峰，据说修炼了‘万蛊噬心术’，能操控百万蛊虫，只有你的霞光之力能大范围净化。”他看向林岳，“你跟着苏姑娘，保护好她。”
林岳重重点头：“堂哥放心！”
玄机子补充道：“老夫会让万法阁的人配合苏姑娘，中州执法队也会牵制沙神殿的主力。林辰，流沙谷的沙阵能隔绝传讯，你万事小心。”
三
当日午后，两路出发。
林辰独自驾驭星舟前往流沙谷，空趴在他肩头，时不时用翅膀拍拍他的脸颊，象是在安抚。流沙谷位于中州与西漠的交界处，谷内黄沙漫天，空间法则被沙之力量扭曲，连神识都难以穿透。
“果然有古怪。”林辰将星舟藏在谷外，收敛气息徒步潜入。刚进谷口，脚下的黄沙突然下陷，无数沙刺从四面八方射来。
林辰早有准备，法则剑一挥，空间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将沙刺挡在外面。但黄沙如同有生命般，顺着屏障的缝隙蠕动，试图钻进他的口鼻。
“沙屠，别躲了。”林辰朗声道，空间感知锁定谷心的一道气息，“你的沙阵对我没用。”
沙屠的声音从黄沙中传来，带着一丝阴狠：“林辰，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计划？太天真了！万蛊教的破界蛊今夜子时便会炼成，到时候别说凌霄域，整个中州都会被蛮荒域的妖兽踏平！”
“那你更该去死。”林辰身影一闪，空间折叠展开，瞬间出现在沙屠藏身的沙丘前。法则剑带着空间霞光之力斩下，沙丘轰然炸开，沙屠的身影暴露在阳光下。
此刻的沙屠已不复之前的狼狈，独眼中镶崁着一颗黑色的蛊珠，周身的沙之领域比之前强悍数倍，黄沙中竟浮现出无数妖兽的虚影。
“这是蚀骨妖王赐我的‘蛮荒沙核’。”沙屠狂笑，“能吞噬你的空间法则，感受绝望吧！”
他双手拍向地面，黄沙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沙爪，抓向林辰。沙爪上的蛮荒气息极其浓郁，所过之处，空间都在滋滋作响，仿佛要被吞噬。
林辰眼神一凛，将空融入法则剑中。空发出一声清鸣，剑身上的空间波纹瞬间扩大，形成一方小型的空间天地，将沙爪笼罩其中。
天地内，空间不断压缩，霞光不断净化，沙爪上的蛮荒气息迅速消散，黄沙也被空间之力绞成齑粉。
“不可能！”沙屠眼中满是惊骇，他能感觉到沙核正在碎裂，“妖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林辰没有废话，法则剑刺穿沙屠的心脏。沙屠在临死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万蛊教主会为我报仇！他手里有……”
话未说完，沙屠的身体便化作黄沙，只留下那颗碎裂的蛊珠。
林辰捡起蛊珠，发现珠内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神魂，显然是蚀骨妖王的分身。他指尖灵光一闪，将神魂湮灭，心中却越发凝重——沙屠最后那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解决沙屠后，林辰立刻毁掉了通往万蛊窟的密道，随后祭出传讯符，却发现符篆毫无反应——流沙谷的沙阵果然能隔绝传讯。
“必须尽快赶到南域。”林辰不敢耽搁，驾驭星舟向南域疾驰。他有种预感，万蛊教主手里的东西，可能比破界蛊更危险。
与此同时，南域万蛊窟外。
苏沐雪与林岳带着云霞宗和万法阁的修士，正与万蛊教的教徒对峙。万蛊窟周围弥漫着黑色的瘴气，瘴气中传来修士的惨叫和蛊虫的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苏姑娘，子时快到了。”林岳握紧长剑，看着窟顶升起的血色瘴气，“破界蛊好象要成了！”
苏沐雪深吸一口气，落霞玉与霞光引同时亮起：“通知所有人，霞光领域展开时，全力冲击！一定要在破界蛊炼成前毁掉祭坛！”
她的目光望向中州方向，心中默默祈祷：林辰，你一定要平安赶到。
夜色渐深，万蛊窟的血色瘴气越来越浓，一场决定中州命运的大战，即将在子时爆发。而此刻的林辰，正驾驭星舟冲破南域的结界，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