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叙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林凡那漂亮的一杆，以及面对钱副总挑衅时展现出的气度，让不少在场之人对他刮目相看。
虽然依旧有人认为他根基浅薄，难成大气。
但至少，没人再敢轻易将他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暴发户”。
钱副总之后一直黑着脸，刻意远离林凡，显然是没脸再凑上前来自取其辱。
沈望舒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距离，与几位大佬谈笑风生，仿佛与林凡只是普通的论坛同僚，再无更多交集。
但林凡能感觉到，那看似温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频率，比之前高了一些。
这是一种无声的关注。
傍晚。
论坛安排了盛大的闭幕晚宴。
依旧在西湖国宾馆的主宴会厅。
水晶灯璀璨，餐具熠熠生辉。
气氛比开幕酒会更加热烈，也更多了一丝离别前的放松与……最后的机会。
许多人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拓展人脉，敲定合作意向。
林凡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
他不再像初来时那样备受冷眼。
不时有人主动上前与他交谈，交换名片。
其中不乏一些实力不俗的企业家。
林凡来者不拒，应对得体。
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高傲。
他深知，人脉需要积累，但更需要筛选。
就在他与一位做智能家居的老总聊完，准备去取些食物时。
一个身影有些突兀地凑了过来。
“林总，幸会幸会。”
来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实则价格不菲的潮牌休闲西装。
头发打理得很时髦，脸上带着互联网人特有的、略带疲惫却又精力充沛的笑容。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名片设计简洁，材质特殊。
飞驰科技？
林凡脑海中瞬间闪过相关信息。
一家近两年在共享出行领域异军突起的独角兽公司，发展迅猛，估值已经突破了百亿。
是杭城本土成长起来的互联网新贵。
没想到这位创始人如此年轻，而且风格如此……不拘一格。
“马总，久仰大名。”
林凡接过名片，客气地回应，也递上了自己的。
“嘿嘿，林总才是真正的大名鼎鼎。”
马东升咧嘴一笑，压低了些声音。
“刚才在高尔夫球场，钱胖子那脸绿的，跟我家app里的故障提示一个色儿！”
“看得我真他娘……呃，真是痛快！”
他说话带着一股江湖气和互联网黑话混杂的独特风格，很是直率。
林凡微微一怔，随即笑了。
这位马总，有点意思。
“一点小插曲，让马总见笑了。”
“哪儿的话！”
马东升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些，声音也压得更低。
“林总，借一步说话？”
林凡看出他有事，点了点头，随他走到了宴会厅外一个相对安静的露台。
露台正对西湖，晚风习习，将里面的喧嚣隔绝了大半。
“林总，我就不绕弯子了。”
马东升靠在栏杆上，开门见山。
“你在论坛上关于‘凡星模式’的那番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什么狗屁底蕴论，资历论！”
“这年头，效率就是王道，创造价值才是硬道理！”
“我们飞驰能从一堆巨头夹缝里杀出来，靠的就是这个！”
他语气中带着对旧有秩序的强烈不满和挑战欲。
林凡心中了然。
这是找到“同类”了。
“马总过誉了，只是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林凡谦虚了一句。
“哎，你就别跟我来虚的了。”
马东升摆摆手。
“我找你，是想跟你提个醒。”
他神色认真了一些。
“沈望舒那个人，你得多留个心眼。”
林凡目光一凝。
“哦？马总何出此言？”
“我跟他们沈家，打过几次交道。”
马东升撇了撇嘴。
“表面上光鲜亮丽，规矩做得比谁都足，实际上……”
他哼了一声。
“沈望舒那小子，能力是有的，眼光也毒。”
“但他现在在沈家内部，压力不小。”
“嗯？”林凡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家老爷子年纪大了，下面几个子女，还有那些叔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马东升透露着内幕消息。
“沈望舒是他爹这一支的顶梁柱，但其他几房，一直不服气。”
“觉得他步子迈得太快，投资太激进，动了他们的奶酪。”
“尤其是他主导的几个向科技和金融转型的大项目，前期投入巨大，还没见到显着回报，家族里那些守旧派，闲话可没少说。”
林凡若有所思。
难怪沈望舒看似完美，却总给人一种隐隐的紧迫感。
原来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所以他这次把锦华纺织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你……”
马东升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凡。
“一方面固然是想试探你，掂掂你的斤两。”
“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借你这把‘快刀’，来处理掉这个公认的烂摊子，堵一堵那些守旧派的嘴。”
“成了，是他沈望舒慧眼识珠，引入了强援，盘活了不良资产。”
“败了，责任在你林凡能力不济，与他沈望舒无关，还能顺势打压你这个潜在对手。”
“怎么算，他都不亏。”
林凡缓缓点头。
马东升的分析，与他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甚至更深入了一层。
点明了沈望舒在家族内部的处境和动机。
这份信息，很有价值。
“多谢马总提醒。”
林凡真诚地道谢。
“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嗨，说这些就见外了。”
马东升大手一挥，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我看好你，林总。”
“这杭城商圈，死气沉沉太久了，需要你这样的鲶鱼来搅和搅和！”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有什么好玩的项目，随时找我！”
“别的不说，在杭城这一亩三分地，我马东升还是有些门路的。”
他拍了拍胸脯，显得很是豪爽。
“一定。”
林凡笑着举杯。
“期待与马总的合作。”
两人轻轻碰杯，相视一笑。
一种基于共同理念和利益诉求的短暂同盟，在这一刻悄然形成。
回到宴会厅。
林凡看着远处被众人簇拥、依旧从容优雅的沈望舒。
目光更加深邃。
内部的压力么？
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就在他沉思之际。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结识重要潜在盟友‘马东升’，获得关键情报‘沈望舒的内部压力’。
【情报已录入数据库，可供后续战略决策参考。
【提示：宿主在杭城的影响力正在逐步提升。
林凡抿了一口酒。
感受着那微醺的液体滑过喉咙。
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杭城这盘棋。
越来越有趣了。
而他手中的棋子，也正在一颗颗地落下。
这局棋，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