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对他视而不见,低下头继续吃着。
赵启亮说完就拉欧阳靖旁边的凳子准备坐下,欧阳靖又把凳子拉了回来:
“有人坐的,我的品味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他又拉金满仓旁边的凳子:“这么久没见了,没有想我吗?人家好想你了。”
金满仓看到欧阳靖不喜欢他,他狗眼看人低,当自己是透明无所谓,还讽刺自己。
金满仓坏坏的笑了笑,把他刚拉过去的凳子,轻轻的拉开。
赵启亮眼里都是欧阳靖,也没有注意,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了个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屁股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哎哟!”
屁股上传来的钝痛让他龇牙咧嘴,更让他难堪的是周围投来的目光。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邻桌食客纷纷侧目,看到一个大男人摔在地上,都以为是喝多了失态。
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哥们儿,喝多了吧?慢着点啊!”
金满仓又故意道:“哎呦!阿靖,这个是谁呀,见到你就行这么大礼呀?也太客气了吧!”
欧阳靖听到金满仓这样说,又看着赵启亮西脚朝天的滑稽样子,一时没忍住:
“噗嗤”欧阳靖差点把嘴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巴,忍住笑。
赵启亮自尊心上受伤了,瞪了一眼金满仓,站了起来,用力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似乎想借此拍掉所有的难堪。
他恼羞成怒地对着旁边那些还在笑的人,尤其是那个起哄的醉汉,低吼道:“不准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羞愤而有些变调,这苍白的制止非但没能压下笑声。
反而引来几声更加压抑和暧昧的嗤笑,似乎在说“看,还急了”。
赵启亮压住心中的怒火,心想小子敢故意拉我凳子,今晚不喝死你,我赵字反过来写:“老板,给我上两打啤酒!”
“兄弟,怎么称呼,我是欧阳靖的大学同学,赵启亮,赵氏集团总经理。”
邻桌食客听到他是大公司的经理又小声议论了:“哇,赵氏,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是呀,能认识他就好了。”
赵启亮听到他们这样说,找回一点面子,得意洋洋的:“怎么名字都不敢说?没事的,你是阿靖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欧阳靖用排斥的眼神看他一眼:“满仓,别理他,赵启亮,他不想认识你。
赵启亮呵呵笑,坐了下来:“呵呵呵阿靖看你说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叫满仓是吧,”
金满仓连眼皮都懒得抬,仿佛赵启亮报出的名号不过是空气里一丝多余的杂音。
他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送进嘴里,咀嚼得格外认真。
赵启亮脸上的得意僵了僵,像一幅没挂牢的画,晃荡着透出几分滑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场子:“满仓兄弟在哪高就啊?看你这气度,不像一般人。”
他刻意把气度两个字咬得重了些,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高就谈不上,混口饭吃。”金满仓终于舍得开口,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老板适时地搬来两打啤酒,绿油油的瓶子在桌上堆成小山,冷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来,满仓兄弟,初次见面,我敬你!”
赵启亮拿起一瓶,用开瓶器啵一声撬开瓶盖,泡沫争先恐后地涌出。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瓶酒推到金满仓面前,自己又开了一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神带着挑衅。
金满仓看着那瓶酒,没动,他的目光越过酒瓶,给欧阳靖夹刚上的菜:“这个菜好吃。”
赵启亮见他不动,语气更加不善,“怎么?不给面子?还是怕了?”他刻意拉长了尾音。
周围看客的议论声又低低地响了起来:“这个人什么来头,赵氏集团总经理请他喝酒都不赏脸。”
“是呀,这么大架子。”
欧阳靖忍不住开口:“赵启亮,你要就自己喝,满仓不想喝!”
赵启亮摆了摆手,眼睛死死盯着金满仓:“阿靖,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我就问一句,喝,还是不喝?”
金满仓终于动了,他伸出手,没有去拿那瓶啤酒,而是将欧阳靖面前那杯快要凉掉的茶倒掉,换了热的:“茶凉了,对胃不好。”
却让欧阳靖的心猛地一颤,这种时候,他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然后,他才抬眼看向赵启亮,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让赵启亮没来由地心里一紧。
“赵经理,你的酒,我不想喝。”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低道:“欧阳靖不想看见你,现在,请你离开。或者,你需要我用更首接的方式请你?”
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瞬间笼罩下来,那是经历过真正风雨、见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的气场。
绝非赵启亮这种在名利场里打滚、靠家族荫庇的公子哥所能比拟。
赵启亮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他想放几句狠话,心想今天才一个人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装着看了一下手表:“阿靖,我约了人,先走,对了下个星期同学会要准时到,都带另一半出席哦。”
欧阳靖继续吃的。吃着:“知道了。”
赵启亮又装着笑道:“满仓,下次不醉不归,我先走了。”
他知道金满仓不会回应他,免得尴尬说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欧阳靖看到赵启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满仓,厉害!一下把他赶走了,每次像狗皮膏药一样。”
“这种人不理他就好了,这里的东西真的不错,下次再来。”
“嗯,我去一下厕所。”
欧阳靖上完厕所走了出来,听到旁边杂物房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心想这些人也太不知廉耻了。
“哼,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老婆,知道你委屈,这个事急不来。”
“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没有,你看这个店没有她是不行的。”
“让她为我们一家三口打工,你等着收钱还不好吗?别多想了让老公亲一下。”
欧阳靖走了几步,听到这段对话,又退了回来,通过杂房的门缝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