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宅的朱漆大门前,刘杰牵着梓琪的手,指尖仍有些发紧——他出发前设想过无数种场景,却没料到真站在门口时,会是这样近乡情怯的忐忑。门房看到他的瞬间,先是愣了三秒,随即撒腿往里跑,边跑边喊:“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和少奶奶都回来了!”
不过片刻,正厅方向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远山身着藏青色锦袍,快步走了出来。他两鬓的白发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可当目光落在刘杰身上时,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松动,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泛红。
“你……你还知道回来!”刘远山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严厉,可上前的脚步却没停,直到走到刘杰面前,抬手想拍他的肩膀,却又顿了顿,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派了多少人去查你和梓琪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我还以为……”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可眼中的后怕却藏不住——他虽曾因刘杰“忤逆”而动怒,却从未真的放下这个儿子。
梓琪连忙上前,微微躬身行礼:“爸,让您担心了。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寻找山河社稷图残片,没能及时联系家里,是我们的不是。”
刘远山这才看向梓琪,目光柔和了许多,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回来就好。你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先去洗漱休息,晚饭我让厨房多做些你们爱吃的。”他说着,又看向刘杰,语气缓和下来,“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你父亲还没老到听不进话的地步,关于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的事,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刘杰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争执,却没料到父亲早已消了气,这份久别后的温情,让他瞬间卸下了心中的重担。一旁的梓琪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回家,或许真能为两边关系的缓和,找到一个突破口。
饭桌上,青瓷碗里的汤还冒着热气,刘远山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梓琪身上,轻声问道:“琪儿,你们说这段时间在找山河社稷图残片,都去了哪里?”
梓琪放下手中的汤匙,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斟酌着开口:“最开始是被顾明远追杀时,意外在一处古宅的密室里,拿到了第一枚‘包罗万象’残片——那残片藏在一个青铜盒子里,打开时还泛着淡蓝色的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顾明远一直追着我们要残片,我们没办法,只能借助残片的能量躲进时空通道,误打误撞去了1405年的大明。在苏州找到了第二枚‘魅惑’和第‘雾魂’残片。”
“再后来呢?”刘远山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
“我们找到了生命’残片,完成大明任务拿到了‘毅力’残片,梓琪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想起落凤坡的凶险,“最后一枚残片,是在三国的落凤坡找到的,当时还遇到了庞统先生,差点被张任的伏兵困住,多亏顾明远帮忙,才顺利拿到残片,平安回来。”
她刻意略过了新月与自己的共生秘密,也绝口不提怀疑幕后黑手指引找龙珠的事——这些事牵连太广,眼下还不是让刘远山知道的时候。
刘远山听完,沉默了片刻,眼中满是感慨:“没想到你们这一路这么凶险。这些残片来历不凡,你们可得好好保管,别再让人盯上了。”说着,他看向刘杰,“关于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的事,我也有话跟你说,吃完饭我们去书房谈。”
书房内,檀香袅袅,刘远山坐在红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梓琪身上,缓缓开口:“琪儿,你们跟顾明远相处这么久,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梓琪闻言,心头微顿——她早知道刘远山心思缜密,必然会留意顾明远这个关键人物。她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顾先生……他对我们确实有恩。当初在落凤坡,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和刘杰、新月恐怕都难敌张任的伏兵;这次回闽宁山庄后,他也一直帮我们研究残片,还主动提议去孙家老宅解决孩子的事。”
说到这里,她话锋微转,语气多了几分审慎:“只是……我总觉得他身上藏着不少秘密。他对山河社稷图残片的了解,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而且每次提到‘时空秩序’‘幕后黑手’,他都有些避重就轻,从不多说细节。”
刘远山听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观察得很细致。顾明远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城府极深。他帮你们找残片、解危机,或许不全是出于善意——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都在查他的底细,却连他的真实来历都摸不透,这样的人,你们必须多留个心眼。”
一旁的刘杰也附和道:“爸说得对,之前我就觉得他对新月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在刻意保护,又像是在提防什么。以后我们跟他相处,确实要小心些。”
梓琪默默点头,将刘远山的话记在心里——她原本就对顾明远有几分疑虑,此刻经刘远山点破,更觉得要尽快查清顾明远的真实目的。
刘杰见话题落在顾明远身上有些沉重,便笑着插话:“对了爸,这次回来,我打算跟朋友们聚聚。天权叔、周长海,还有罗震叔和罗芙蓉,对了,陈破天叔和陈傲天也得叫上——出去这么久,大家肯定都想凑在一起聊聊。”
刘远山闻言,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应该的。你们这些孩子,小时候总在刘家院子里疯跑,后来各自忙着家族的事,确实少见了。”他抬手敲了敲桌面,“这样,聚会的场地就定在刘家别院吧,我让管家提前准备些你们爱吃的点心和茶水,再备上几坛好酒——难得这么多人聚齐,得热闹热闹。”
梓琪也跟着笑道:“那我到时候把苁蓉和肖静也带上,她们肯定也想跟大家见见面。对了,孙婷婷说不定也有空,正好让她跟罗芙蓉聊聊,她们之前就挺投缘的。”
“好啊。”刘杰眼睛一亮,“人多更热闹!到时候我们还能跟天权叔他们问问,最近四大世家里有没有关于时空能量或者残片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刘远山点头赞同:“这个主意好。既能叙旧,又能顺便打探消息,一举两得。你们定好时间,提前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把事情安排妥当。”
刘杰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轻轻推开,刘家管家引着一个身影走进来,笑着说道:“少爷,少奶奶,小满姑娘来了。”
梓琪和刘杰同时抬头,只见小满站在门口,与往日一身素净布衣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辫,发尾还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卡,脸上带着几分腼腆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灵动。
“小满?你怎么来了?”梓琪惊讶地站起身,快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好久没见,你好像变了不少。”
小满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听管家说你们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之前你们帮了我那么多,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你们。”她顿了顿,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布偶,递到梓琪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刘远山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温和:“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要办个聚会,你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
小满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我到时候一定来!”
梓琪看着小满捏着布偶的手微微收紧,轻声安慰:“小满,这次聚会周野也会来,到时候你们把话说清楚,他心里一直很在意你。”
小满的脸色却瞬间白了几分,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哽咽:“上次的事发生后,我哪还有脸面见周野呀……特别是……”她顿了顿,指尖用力到泛白,“顾总之前让我那么难堪,我这个‘脏女人’,哪敢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话让书房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刘杰皱起眉,刚想开口反驳“顾明远的错不该算在你身上”,却被梓琪用眼神制止——她知道小满此刻心里敏感,强硬的辩解只会适得其反。
梓琪轻轻拍了拍小满的手背,语气温柔却坚定:“小满,你从来都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上次的事是顾明远故意刁难,跟你没关系。周野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在乎这些;至于其他人,有我们在,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
刘远山也适时开口:“刘家的聚会,没人敢在这里放肆。你要是想来,就安心来,有我在,顾明远不敢怎么样。”
小满抬起头,眼中满是犹豫,手指仍紧紧攥着布偶——她其实很想见周野,却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只能在原地纠结着,迟迟没有点头。
刘家别院的庭院里,红灯笼挂满廊下,石板路上铺着新鲜的花瓣,远远便能听见欢声笑语。聚会这天,来的人比预计中多了不少——孙启正带着孙婷婷早早到了,他与四大世家素来交好,一进门就和周天权、罗震热络地聊起了近况。
梓琪刚迎上前,就看到王艳师傅和孙素并肩走来,两人手里还提着给孩子们带的点心,孙素笑着打趣:“你们这俩孩子,一走就是这么久,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三国的趣事。”
最让人惊喜的是罗芙蓉,她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身边跟着陈傲天,脸上满是温柔:“这是我和傲天的孩子,刚满三个月,这次特意带过来让大家见见。”众人围上前,看着小家伙攥着拳头的可爱模样,庭院里的笑声更浓了。
刘杰忙着招呼周长海和陈破天,几人勾着肩膀往凉亭走,话题从过往的趣事渐渐聊到了四大世家的近况。小满站在角落,看着不远处正和人说话的周野,手指轻轻绞着裙摆,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却也难掩期待。
梓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悄悄走过去,推着她往周野的方向挪了挪:“别躲啦,他刚才还问我你来了没呢。”小满的脸颊瞬间红了,却没有再后退,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或许今天,真的能和周野把话说清楚。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过来,在刘远山耳边低语了几句。刘远山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看来这场热闹的聚会,恐怕不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庭院里的笑声还没散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骤停声,紧接着便是管家急促的脚步声——他刚跑到刘远山身边,就听见门外传来周天权带着怒气的质问:“顾明远,你来干什么?这是刘家的私人聚会,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凑热闹!”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动作,朝着门口望去。只见大门外,周天权站在自己的黑色轿车旁,双手叉腰,脸色铁青;而顾明远则倚在一辆银灰色的车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仿佛没听出周天权的敌意:“周先生何必这么大火气?我是受刘杰贤侄邀请,来参加聚会的——怎么,周先生不欢迎?”
“邀请?”周天权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顾明远,“我怎么没听刘杰说过?你顾明远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来这里,怕不是又想打山河社稷图残片的主意!”
顾明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却依旧平静:“周先生这话就诛心了。我与刘杰、梓琪姑娘也算共过患难,如今他们回来,我来道声贺,难道也不行?”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周天权,看向庭院里的刘远山,扬声道,“刘先生,您不会也不欢迎我吧?”
刘远山皱着眉,快步走到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他显然没料到顾明远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会和周天权在门口直接对峙。庭院里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刘杰和梓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顾明远这个时候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眼看门口的气氛剑拔弩张,梓琪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对周天权轻声说:“天权叔,别生气,顾先生确实是之前跟我提过想来聚聚,我想着人多热闹,就没特意跟您说,是我考虑不周。”
接着她转向顾明远,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顾先生,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快进来吧。庭院里已经备好茶水点心,大家都等着呢。”一句话既给了周天权台阶,也没让顾明远难堪,巧妙地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周天权脸色稍缓,却还是哼了一声,没再阻拦;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如常,提着礼盒迈步进门,对梓琪颔首:“还是梓琪姑娘明事理。”
刘远山见状,也顺势开口:“好了,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说话。”说着便引着众人往庭院走,只是眼神在顾明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藏着几分审视。
梓琪跟在后面,悄悄拉了拉刘杰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盯着点顾明远,他今天来肯定不只是‘凑热闹’。”刘杰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顾明远的身影,警惕丝毫未减。
庭院里的气氛刚缓和几分,门口又传来一阵汽车停稳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一辆白色的智己新能源车缓缓停在刘家大门前,车门打开,率先走下来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孩,长发披肩,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
“林悦姐?”新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她几乎是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曾被刘权当作“继承人”培养、自刘权死后就彻底消失的林悦!
话音刚落,副驾驶车门也被推开,阿凤跟着走了下来,她穿着黑色皮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背包,眼神扫过庭院里的人,带着几分警惕。
林悦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新月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复杂:“好久不见,新月。听说刘家办聚会,想着过来看看,毕竟……这里也曾是我待过的地方。”她的话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料到,这个与刘权渊源极深的人,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刘杰皱起眉,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挡在梓琪身前——他清楚林悦当年在刘权手下的手段,如今她突然现身,绝非“看看”那么简单。顾明远站在一旁,原本温和的眼神微微一沉,盯着林悦和阿凤,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新月攥紧了拳头,过往被刘权控制、与林悦周旋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声音微微发紧:“你……你这些年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刘远山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门口的凝滞:“都进来吧,宴会马上开始了。”他目光扫过林悦与阿凤,又落回顾明远身上,语气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有什么话,宴席上慢慢说。”
林悦微微颔首,率先迈步进门,风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掠过庭院里的每一个人,像是在确认着什么。阿凤紧随其后,背包始终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跟在林悦身侧。
顾明远见状,也收起了方才的微妙神色,提着礼盒跟了进去,路过周天权身边时,还刻意放缓脚步,淡淡说了句:“周先生,宴席上可别再动气了,伤身体。”周天权冷哼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闷头跟着众人往里走。
梓琪悄悄拉了拉新月的手,用眼神示意“别慌”——林悦与阿凤的突然出现,加上顾明远的不请自来,让这场原本该热闹的聚会,瞬间笼罩上一层暗流。她抬头看向刘远山的背影,见他步伐稳健,却偶尔会抬手摩挲袖口,显然也在暗中留意着这几位“不速之客”的动静。
庭院里的宴席已布置妥当,长桌上摆满了佳肴,可众人落座时,却少了几分方才的轻松——谁都清楚,这场宴会,恐怕会比想象中更“热闹”。
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主持人手持话筒走上庭院中央的小台,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欢迎各位贵宾莅临刘家别院的聚会!今天到场的,都是咱们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接下来我就为大家一一介绍。”
他首先指向主位方向:“这位是咱们刘家的大家长——刘远山先生,也是本次聚会的东道主,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维系各方的平衡与合作。”刘远山起身微微颔首,台下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
“旁边这位,是孙家的掌舵人孙启正先生,孙家在古籍研究与文化传承上的贡献有目共睹,这次也特意从外地赶来赴宴。”孙启正笑着挥手,孙婷婷坐在他身边,也跟着露出笑容。
主持人的目光随即转向另一侧:“还有四大世家中的周家代表周天权先生、罗家代表罗震先生,以及陈家的陈破天先生——三位多年来支撑着家族产业,在各自领域都是领军人物,今天能聚在一起,实属难得。”周天权、罗震与陈破天纷纷起身致意,只是周天权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明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除了各位长辈,今天还有不少年轻一辈的才俊。”主持人笑着看向刘杰与梓琪,“刘杰先生与梓琪女士,前不久刚完成一场跨时空的冒险,为寻找山河社稷图残片奔波许久;旁边这位是罗震先生的千金罗芙蓉女士,还有她的先生陈傲天先生,以及他们刚满三个月的宝宝,真是家庭美满。”罗芙蓉抱着孩子起身,台下的掌声多了几分暖意。
最后,主持人的目光落在了几位“特殊”宾客身上:“今天还有几位意外到来的朋友——这位是王艳女士,在玄学与结界研究领域造诣深厚;这位是孙素女士,精通草药与理疗之术;另外两位,是林悦女士与阿凤女士,也是咱们圈子里的旧识,今天能来,让聚会更添几分惊喜。”
介绍到林悦时,台下的气氛微妙地顿了顿,不少人悄悄交换眼神。顾明远坐在角落,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客,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主持人介绍完毕,刚宣布宴席开始,顾明远便端起酒杯,起身朝着刘远山的方向走去——显然,他没打算真的只做个“看客”。
顾明远端着酒杯,稳步走上主席台,原本喧闹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抬手示意主持人递过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在座的各位,大多曾是我三峡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过去一段时间,因为一些误会与摩擦,咱们之间确实闹得有些不愉快,今天借着刘家的这场聚会,我想跟大家说句心里话。”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周天权、罗震等人,语气诚恳了几分:“三峡集团从未想过与各位为敌,之前在残片研究、资源分配上的分歧,或许是我太过急功近利,忽略了大家的想法,在这里,我先跟各位道声抱歉。”说着,他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台下顿时泛起一阵小声议论,周天权皱着眉,显然没料到顾明远会突然道歉;罗震则端着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不知在思索什么。刘远山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平静,却始终留意着顾明远的一举一动。
顾明远直起身,继续说道:“如今山河社稷图残片已有七枚现世,时空秩序的稳定需要我们共同维护。我希望从今天起,三峡集团能与四大世家、孙家等各位,重新携手——不管是破解孙家老宅的诅咒,还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时空危机,单打独斗都难成气候,唯有合作,才能共赢。”
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可梓琪却敏锐地注意到,顾明远在提到“时空危机”时,眼神刻意停顿了一瞬,还悄悄瞥了林悦一眼。她悄悄碰了碰刘杰的胳膊,用口型无声地说:“他在试探林悦。”刘杰点头,握紧了酒杯,警惕地盯着台上的顾明远,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明远的话音在庭院中回荡,话锋突然一转,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角落的小满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这里我特地提及一下小满小姐——此前在三峡集团与四大世家的沟通中,她一直默默在中间建言献策,帮双方化解了不少小摩擦,是个难得的得力之人。”
这话一出,全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小满。她原本正紧张地攥着裙摆,被突然点名后,脸颊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手指绞得更紧了——她根本没做过顾明远说的“建言献策”之事,很清楚这是对方故意将她推到台前,不知安的什么心。
周野坐在不远处,眉头瞬间皱起,下意识地想开口替小满解围,却被身旁的周长海悄悄按住了手,用眼神示意“先看看情况”。梓琪也察觉到不对劲,顾明远突然提及小满,绝非单纯“表扬”,更像是在借她敲打什么,或是想将她绑在“三峡集团”的立场上。
顾明远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继续笑着说:“可惜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小满小姐离开了三峡集团。不过没关系,如今大家重新坐在一起,若是小满小姐愿意,三峡集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毕竟像你这样懂沟通、识大体的人,很难得。”
这番话看似是邀请,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小满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地看向梓琪,寻求帮助。梓琪心中一紧,刚想起身打圆场,却见林悦突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顾明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显然,她也看穿了顾明远的伎俩。
顾明远扫视了一圈全场,接着说道:“为了表示诚意,之前中断的光伏、风电和抽水蓄能项目,三峡集团愿意赔偿各位百分之50的违约款。”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议论纷纷。周天权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他低声对身旁的人说:“这顾明远,倒是舍得下血本。”罗震则轻抚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权衡这赔偿背后的利弊。
刘远山微微点头,开口道:“顾总此举,倒是展现了三峡集团的诚意。”顾明远笑了笑,接着说:“希望这笔赔偿能弥补之前给各位带来的损失,也希望我们能放下过去的分歧,重新携手合作。”
林悦坐在角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轻声对身旁的阿凤说:“这顾明远,看似在赔偿,实则是在给自己铺路。”阿凤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梓琪悄悄对刘杰说:“这赔偿款来得突然,不知道顾明远到底有什么打算。”刘杰皱了皱眉头,说:“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我们都要小心应对。”
顾明远的声音陡然转沉,目光牢牢锁定在梓琪与新月身上,字句清晰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谈谈女娲后人的事——大家都知道梓琪小姐是女娲后人,今天在座的都是她的亲人和朋友,保护她的安危,想必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他刻意停顿,等庭院里的窃窃私语平息,才抛出重磅消息:“不久前我刚得到消息,梓琪小姐和这位新月小姐,其实是一体双魂的存在。而作为女娲后人,梓琪肩负着维系时空稳定的责任与义务,这份重担,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帮助她扛起。”
“一体双魂?”周天权猛地站起身,眼神震惊地看向梓琪与新月,在场众人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梓琪从未对外透露的秘密,竟被顾明远当众揭开。
新月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往梓琪身边靠了靠,指尖冰凉;梓琪心头一沉,攥紧了拳头,她没想到顾明远会用这种方式将她们的秘密公之于众,分明是在将她们推到风口浪尖。刘杰立刻挡在两人身前,怒视着顾明远:“你胡说什么!这种无稽之谈,你是从哪听来的?”
顾明远却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拿出一份泛黄的古籍复印件,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我从三峡集团的古籍库中找到的记载,上面明确提到‘女娲血脉觉醒时,或伴双魂共生,需借众力稳固本源’。我并非要揭露什么秘密,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保护梓琪,不仅是保护她个人,更是在保护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时空秩序。”
这番话让现场的气氛彻底变了——有人面露凝重,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害;也有人眼神闪烁,显然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女娲后人”与“一体双魂”的信息。林悦放下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梓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刘远山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顾明远会在宴会上公然掀出这么大的事,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艳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顾明远身上,语气沉稳:“顾总说的事,我知道。作为梓琪的师傅,这本是她血脉里的隐秘,我本不想公开,可既然今日被提及,我便把这段往事告诉大家,也好让各位清楚真相,而非被片面之词误导。”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艳身上。她走到梓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缓缓开口:“梓琪的女娲血脉觉醒时,我便察觉她体内有两股灵魂气息。后来翻阅古籍才知道,这是‘双魂共生’,并非异常——新月的灵魂与她的血脉本源相连,是女娲血脉觉醒时自然形成的守护,而非顾总口中‘需要外力干预’的负担。”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刘杰立刻松了口气,看向顾明远的眼神多了几分怒意;梓琪也挺直了脊背,王艳的话无疑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王艳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帮她们稳固灵魂连接,如今两人早已能自如协调,根本无需‘众人帮助’。顾总突然将此事公之于众,还刻意强调‘责任与义务’,不知是真的关心梓琪,还是另有所图?”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顾明远,毫不避讳地戳破了他话语里的漏洞。
顾明远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王女士误会了,我只是担心梓琪的安危,怕她独自承担太重。”可这番辩解,在王艳的证词面前,显得格外苍白。台下的周天权、罗震等人也纷纷皱眉,显然对顾明远的“诚意”多了几分怀疑。
刘远山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王女士已经说明真相,那‘一体双魂’之事便到此为止。梓琪的安危,有我们这些亲人和朋友在,无需外人过度操心。接下来,我们还是谈谈项目合作的事吧。”他一句话定了调,既护住了梓琪,也巧妙地将话题从顾明远的节奏中拉了回来。
林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黑色皮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我来告诉大家真相吧。”
“我曾是刘权的经纪人,他的为人,过去在四大世家眼中,甚至在顾总看来,都算不上好人。”林悦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梓琪身上,“可这些年,大家都看错他了。你们都知道四大世家的诅咒被解除,却没人知道——梓琪在解除诅咒后,就已经死了。”
“什么?!”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刘杰一把攥住梓琪的手,眼神满是震惊;周天权、罗震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满脸难以置信。梓琪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悦说的,竟是她深埋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过往。
林悦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梓琪的灵魂回到了2020年,应该是得到了高人指点,借助当时还活着的、2020年的梓琪——也就是新月的肉身,才得以存活。再后来,他们在我主人刘权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白帝世界,所以此刻,二人才能以‘一体双魂’的形态,共同存在于此。”
这番话如同惊雷,让庭院彻底陷入混乱。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快速掩饰下去;王艳脸色凝重,紧紧盯着林悦,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新月浑身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竟与梓琪的生死紧密相连。
刘远山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林悦!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有什么证据?!”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却难掩语气中的慌乱——若林悦所言属实,那梓琪与新月的存在,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复杂。
“阿凤,拿出来。”林悦的声音冷得像冰,话音刚落,阿凤立刻从随身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支古朴的玉笛,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阿凤将玉笛凑到唇边,尖锐刺耳的笛声瞬间划破庭院的喧闹。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音符,可随着节奏加快,梓琪和新月突然同时脸色煞白,双手猛地抱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起来。
“啊……头好疼!”梓琪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上布满冷汗;新月也蜷缩着身子,牙关紧咬,痛苦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连蜷缩的弧度、抬手的姿势都分毫不差,仿佛是镜中的倒影。
“大家看到了吗?”林悦抬高声音,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古籍记载,一体双魂最显着的特征,就是会共同承受痛苦、共享感知,彼此的心意与感受都无法隐藏。她们此刻相同的痛苦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据!”
顾明远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却愈发深沉;王艳快步冲到梓琪和新月身边,想帮她们缓解痛苦,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穿透那笛声带来的影响;刘杰红着眼眶,想冲上去阻止阿凤,却被林悦拦在身前:“刘少爷,别急——这只是让大家看清真相而已。”
庭院里的气氛彻底凝固,众人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两人,再看看手持玉笛的阿凤,以及面色冰冷的林悦,终于不得不相信“一体双魂”的事实。刘远山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他很清楚,林悦今日不仅是来揭露秘密,更是在故意挑衅,这场聚会,已经彻底失控了。
周天权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梓琪和新月,再也按捺不住,往前跨出一步,语气急切地看向林悦:“你别再折磨她们了!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内情,那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梓琪?”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梓琪当年解除了四大世家的诅咒,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如今她又是我好兄弟刘远山的儿媳妇,更是刘杰的妻子,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绝不能出事!”
这番话瞬间激起了众人的共鸣,罗震立刻附和:“天权说得对!我们四大世家欠梓琪的情,现在该是我们还的时候了。林悦,你要是知道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只要能帮到梓琪,罗家愿意出人力物力!”
陈破天也点头:“陈家也一样!不管是需要找古籍,还是要调动资源,我们都全力配合。”
刘远山看着众人坚定的神情,紧绷的脸色稍缓,他走到周天权身边,沉声道:“多谢各位兄弟的心意。梓琪的事,也是我们刘家的事,我绝不会让她白白受这份苦。”
林悦见众人态度坚决,收起了方才的冰冷,语气缓和了几分:“要帮梓琪,首先得找到‘魂归石’——这是唯一能让双魂稳定共存,且不再共同承受痛苦的法器。只是这魂归石早在百年前就失踪了,据我所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孙家老宅的密室。”
她的话让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孙启正,孙启正愣了愣,随即点头:“孙家老宅确实有个历代相传的密室,只是里面机关重重,从未有人真正进去过。若魂归石真在那里,我愿意带大家去试试。”
顾明远这时突然开口:“找魂归石需要破解密室机关,我对古代阵法有些研究,或许能帮上忙。”只是他的提议,让周天权等人下意识地皱了眉——谁也不确定,他此刻的“帮忙”,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顾明远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魂归石”与孙家老宅上,立刻抓住时机,向前半步,声音清晰地说道:“既然提到孙家老宅,我不妨再把话说明白些——之前我们在商业往来中或许有竞争,但大家都该知道,孙家老宅的地基,恰好建在上古九泉之一的春滋泉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孙启正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也正是因为春滋泉的气息与老宅的格局相冲,才导致孙家后代孩童大多活不过三十岁,这便是孙家多年来的隐疾。”
这话让孙启正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顾明远连孙家的家族秘辛都了如指掌。台下众人也纷纷哗然,此前只知孙家有“短寿”的困扰,却从不知根源竟与上古九泉有关。
顾明远继续说道:“更关键的是,前些日子有位从2020年而来的李文亮医生,为查探春滋泉的秘密进入了孙家老宅,此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文亮医生?”梓琪刚从痛苦中缓过劲,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抬头——她曾在2020年的记忆里听过这个名字,此刻竟在此处听到他的消息,心中满是震惊。
顾明远见状,立刻抛出最终提议:“孙家老宅藏着魂归石、春滋泉的秘密,还牵扯着李文亮医生的下落,如今又关乎梓琪与新月的安危。我们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就此联合起来——不管是为了帮梓琪稳定双魂,还是为了查清孙家的诅咒根源、找回李医生,联合行动都是唯一的办法。”
这番话既戳中了孙启正想破解家族诅咒的心事,又牵动着众人对梓琪的担忧,还提及了失踪的李文亮医生,瞬间让“联合”的提议变得极具说服力。周天权皱着眉沉思片刻,看向刘远山与罗震,见两人都露出意动的神色,便开口道:“若能真的解决这些事,周家愿意加入。但我有个条件——行动中必须公开透明,任何人都不能私下搞小动作。”
顾明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刻应道:“周先生放心,我完全同意。我们可以成立临时联盟,各方都派代表参与,共同制定计划。”
唯有林悦站在角落,看着顾明远游刃有余地主导局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很清楚,顾明远真正的目标,绝不止“联合行动”这么简单。
林悦对阿凤递去一个隐晦的眼神,见阿凤轻轻点头后,才缓步走到刚从地上起身、还带着几分虚弱的梓琪与新月身边,语气放缓了几分:“看你们现在状态还不稳定,身边确实需要人照料。阿凤和新月之前在刘权身边时,关系最为要好,彼此也熟悉,这段时间就让阿凤陪着新月吧——既能照看着她,也能及时察觉双魂的异常反应。”
这话看似贴心,却让梓琪心头一紧——她清楚阿凤是林悦的人,让阿凤留在新月身边,无异于让林悦安插了一个“眼线”。可不等她开口拒绝,新月却先轻声说道:“阿凤……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她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显然也记着过去的旧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刘杰立刻皱起眉,刚想替两人回绝,却被刘远山用眼神制止——刘远山清楚,此刻若直接拒绝,只会让林悦抓住把柄,倒不如先应下来,再暗中提防。他开口道:“多谢林小姐的好意,只是阿凤姑娘毕竟是你的人,留在刘家怕是多有不便。”
林悦却早有准备,笑着说:“刘先生放心,阿凤只是陪在新月身边,不会干涉刘家的事。而且有她在,万一双魂再出现痛苦反应,她也能第一时间用玉笛暂时缓解——方才大家也看到了,这玉笛对双魂的影响,旁人替代不了。”
这番话堵得众人无法反驳。顾明远在一旁适时开口:“林小姐考虑得很周全,让阿凤陪着新月,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他显然想借此事让林悦的人留在核心圈,方便后续掌控局面。
梓琪看着身旁虚弱的新月,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阿凤,最终只能点头:“那就麻烦阿凤姑娘了。”她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不仅要应对孙家老宅的危机,还要时刻留意阿凤的动静——这场看似“照料”的安排,实则藏着看不见的暗涌。
喧闹的庭院中,角落里的孙婷婷始终安静地站着,直到听见众人闲聊时提及“小满也是孙启正的女儿”,她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快步朝着小满的方向走去。
“你就是小满妹妹吗?”孙婷婷走到小满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里满是亲近,“我是孙婷婷,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小满正因为之前被顾明远点名而局促不安,听到孙婷婷的话,惊讶地抬起头:“你……你是姐姐?”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却从未见过,此刻面对孙婷婷的主动亲近,紧张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期待。
孙婷婷笑着点点头,自然地拉起小满的手:“之前总听爸爸提起你,说你性子文静又懂事。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她轻轻拍了拍小满的手背,眼神里满是真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是有人再欺负你,就跟我说,姐姐帮你撑腰。”
小满的眼眶瞬间红了,用力点头,紧绷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下来。一旁的周野看到这一幕,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悄悄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小满在众人面前会感到孤单,如今有了孙婷婷这个姐姐的亲近,想必她能多些安全感。
而不远处的孙启正看着两个女儿相认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只是很快又被孙家老宅的烦心事笼罩,轻轻叹了口气——这场聚会虽让姐妹相认,却也让更多的秘密与危机浮出水面,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孙婷婷拉着小满的手,往庭院角落的紫藤花架下走了几步,避开了人群的喧闹。她看着小满泛红的眼眶,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吃这个糖,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
小满接过糖,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姐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呀?”她小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对“姐姐”这个身份的好奇。
“我小时候可调皮了,总爱跟着爸爸去孙家老宅的院子里爬树,还偷偷摘过老宅里的石榴,结果被管家爷爷追着跑了半个院子。”孙婷婷想起童年趣事,忍不住笑出声,“那时候爸爸总说我不像个女孩子,还说要是有个妹妹,肯定比我文静。没想到,真的有你这么个文静的妹妹。”
小满也跟着笑了,手指轻轻绞着裙摆:“我小时候一直在乡下跟着外婆住,外婆总给我讲故事,说我有个姐姐在城里,长得特别好看,还很厉害。”她抬头看着孙婷婷,眼神里满是崇拜,“今天见到姐姐,才知道外婆说的都是真的。”
“傻妹妹,你也很可爱呀。”孙婷婷揉了揉小满的头发,语气温柔,“以后我们多见面,我带你去逛城里的街,吃最好吃的点心,还要把我小时候的书和玩具都分给你。”
小满用力点头,眼眶又一次红了,却不再是因为紧张或委屈,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不远处的周野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悄悄退后了几步,给姐妹俩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而紫藤花架的阴影里,阿凤悄悄瞥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林悦交代的“留意所有人动静”,自然也包括这对刚相认的孙家姐妹。
庭院里的喧闹与姐妹相认的温情交织,人群中的孙素却悄悄别过脸,用手帕轻轻按着眼角,晶莹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孙婷婷与小满,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欣慰,却又藏着难以言说的酸涩。
没人知道,她与孙启正早已是多年的地下恋人。当年她怀着婷婷时,碍于孙家的家族规矩与外界眼光,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婷婷出生后,更是只能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偶尔探望,母女俩聚少离多,连一句亲昵的“妈妈”都鲜有机会听见。
方才听到孙婷婷主动亲近小满,喊出“妹妹”时,孙素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普通母亲那样,走到女儿身边,笑着看着两个孩子相认,而不是只能站在人群中,默默分享这份喜悦与遗憾。
“孙素姐,别难过了。”王艳悄悄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干净的手帕,轻声安慰,“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婷婷也认了小满这个妹妹,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孙素接过手帕,擦去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看到她们姐妹亲近,心里高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不住的委屈——这份藏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与牵挂,终究还是成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不远处的孙启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悄悄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歉意与无奈,却只能轻轻点头,又快速移开视线——在家族的重担与未说出口的承诺面前,他们的爱情,终究还是只能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喧闹的人群终于有了片刻松动,一直坐在最后排桌子前、始终没找到机会靠近的肖静和苁蓉,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陈傲天与罗芙蓉身边。两人的目光瞬间被罗芙蓉怀里的小婴儿吸引,眼睛都亮了起来。
“蓉蓉姐,这就是你家宝宝吧?长得也太可爱了!”肖静凑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柔软的小脸蛋,宝宝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还攥住了她的指尖。
苁蓉也笑着点头,语气满是赞叹:“可不是嘛!你看这大眼睛、高鼻梁,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后肯定是个俊小伙!”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长命锁吊坠,轻轻放在宝宝手边,“这是我之前特意求的,给宝宝当个小礼物,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
罗芙蓉抱着宝宝,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轻声说:“谢谢你们,快坐。他今天可乖了,见了人就笑,一点都不闹。”陈傲天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和朋友逗弄孩子的模样,嘴角也扬起了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宝宝的背,动作温柔又熟练。
肖静和苁蓉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罗芙蓉聊起照顾宝宝的趣事,偶尔逗逗怀里的小婴儿,清脆的笑声在喧闹的庭院中格外悦耳。这片刻的温馨,像是一道柔和的光,暂时冲淡了宴席上因秘密与危机笼罩的紧张气氛,也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
梓琪看着身旁仍有些虚弱的新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走,我带你去见见我在白帝世界最好的闺蜜们,她们人都特别好,你们肯定能聊得来。”
说着,她便拉着新月的手,朝着肖静、苁蓉和罗芙蓉所在的方向走去。此刻肖静正逗着宝宝笑,苁蓉则在和罗芙蓉说着育儿趣事,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梓琪和新月,立刻热情地招手:“梓琪!你们可算过来了!”
梓琪拉着新月站定,笑着介绍:“这是新月,跟我……算是特别亲近的人。肖静、苁蓉,还有蓉蓉姐,都是我在白帝世界最要好的朋友,之前我们一起经历了好多事。”
“新月妹妹你好呀!”肖静率先站起身,拉过新月的另一只手,语气亲昵,“早就听梓琪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你比她描述的还要温柔!”
苁蓉也笑着点头:“以后要是梓琪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收拾’她!”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新月紧绷的情绪也彻底放松,轻声说道:“谢谢你们,以后也请多指教。”
罗芙蓉抱着宝宝,温柔地说:“别这么客气,以后常来家里玩,让宝宝也多跟你们亲近亲近。”宝宝像是听懂了一般,伸出小手朝着新月的方向抓了抓,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梓琪看着新月渐渐融入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新月之前一直因“一体双魂”的事感到不安,如今能认识自己的闺蜜,或许能让她在白帝世界多些归属感。而不远处的阿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手指轻轻在口袋里摩挲着,默默记下了肖静几人的模样。
新月望着不远处站在紫藤花架旁的林悦,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朝着她摆了摆手。林悦看到手势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迈步穿过人群,缓缓走了过来,阿凤也默契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有事找我?”林悦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新月身上,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少了几分对峙时的冰冷。
新月攥了攥衣角,轻声说道:“刚才……谢谢你。”她指的是阿凤用玉笛停止吹奏后,林悦没再继续纠缠“一体双魂”的事,给了她和梓琪喘息的机会。
林悦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只是做了该做的,毕竟,你的安危也关乎后续的计划。”她没有多言,既没表现出过分的亲近,也没刻意疏远,语气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一旁的梓琪悄悄握紧了手,目光在林悦和阿凤之间扫过,时刻留意着她们的举动。肖静和苁蓉也停下了说笑,默默站在梓琪身边,无声地给予支持。林悦似乎察觉到了这份警惕,没再多留,只对新月点了点头:“要是再出现之前的情况,让阿凤找我。”说完,便转身带着阿凤离开了。
看着林悦的背影,新月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林悦接近自己绝非偶然,可刚才那短暂的对话里,又似乎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对了,林悦!”梓琪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追了上去,声音里带着急切,“我听说你见过我三叔?”
新月也立刻跟了上来,用力点头补充道:“就是当年你跟着张教授坐火车去昆仑山时,一起同行的那个60岁左右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个50岁的男人,是我未来好闺蜜陈珊的父亲。”
林悦的脚步猛地顿住,转身时,脸上的平静被一丝惊讶取代,她盯着梓琪和新月,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们说的……是那个总戴着旧皮帽、手里常攥着一本泛黄笔记的老人?还有他身边那个话不多、总背着黑色帆布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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