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如同细密的针,刺痛着宇智波佐助的喉咙,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象是被火焰灼烧。
写轮眼虽未开启,但属于宇智波一族与生俱来的动态视力,依旧让他清淅地捕捉到前方那名猿飞下忍手中——那枚即将破空的手里剑翻动的寒光。
他刚刚凭借在迈特凯老师那里磨砺出的体术,以一个堪称狼狈的翻滚,避开了绝大多数手里剑,唯有左臂上绿色的紧身衣被撕裂开一道口子。
猩红的血珠迅速渗出,在鲜亮的布料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让宇智波佐助难以忍受的是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轻篾。
“啧,宇智波一族的二傻子,反应倒是不慢。”
那名出手的猿飞下忍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指尖熟练地把玩着冰冷的手里剑,“放着名震忍界的宇智波忍术不学,非要跟迈特凯学体术”
“下一次,你还能躲开我的忍术吗?”
凛冽的寒风卷过树林,带起一阵雪沫,也送来了对方话语中冰冷的恶意。
不远处的树冠阴影深处,宇智波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寒冰。
对还没有上过忍者学校的宇智波佐助动用杀伤性忍术,这早已超越了普通冲突的界限,不再是小朋友的玩耍打闹,而是带着族群意志的、充满恶意的试探,亦或者,是源于某种被纵容的傲慢。
“看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木叶下忍了”,宇智波诚心中沉吟,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必须要重拳出击!”
思及此处,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一缕缕肉眼难以察觉、高度浓缩的岚遁查克拉开始悄然汇聚,发出细微如蚊蚋却锐利如刀锋的嗡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力量的凝聚而微微扭曲。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的刹那一“够了!”
一声沉喝如同闷雷,骤然炸响,打破了树林间凝重的对峙。
声音尚未完全落下,一道黑影已仿佛凭空出现,携着一股强劲的气流骤然降临在场中。
来人身法极快,动作却显得举重若轻,随意地一挥手臂,一股无形的劲风便呼啸着卷过,不仅瞬间吹散了场中因之前风遁而弥漫的硝烟与尘埃,更将那些悬浮在半空、蓄势待发的手里剑尽数精准击飞。
“笃!笃!笃!”
手里剑被一股巧劲带着,整齐地钉入一旁粗壮的树干,入木三分,冰冷的金属尾羽仍在微微震颤,显示出来人力量掌控的精妙与老辣。
来人稳稳站定,显露出真容。
他穿着木叶制式的墨绿色忍者马甲,内衬深色高领作战服,肩膀上清淅无误地绣着代表猿飞一族的家族族徽——一个繁复而醒目的标记。
他面容严肃,约莫三十岁上下,眼神锐利如搜寻猎物的鹰隼,扫视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下颌留着精心修剪过的短须,更添几分威严。
此人正是刚才出手下忍的亲兄长,猿飞一族的特别上忍猿飞龟斩。
“猿飞一族的特别上忍?”
隐匿于阴影中的宇智波诚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体依旧完美地融于环境,气息未有丝毫外泄,心中嗤笑道。
“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猿飞龟斩的自光如同探照灯,先是快速扫过自家那个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弟弟,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语气轻飘飘地,带着点公式化的训斥口吻:“身为木叶在编忍者,对几个年幼的孩子使用忍术,成何体统?木叶忍者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这话听起来是责备,但语气里缺乏真正的怒意,甚至连眼神都没在自家弟弟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只是走个过场,给旁人一个交代。
随即,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割向气喘吁吁的宇智波佐助、脸上挂彩的旋涡鸣人以及被紧紧护在身后的雏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问任何缘由,直接定性。
“还有你们!在村子内私自斗殴,挑衅生事,破坏秩序!影响极其恶劣!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给警卫队和火影办公室,到时候,自然会有高层找你们家长严肃谈话!”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带着森然的寒气。
“凭什么只罚我们!?”
山中井野立刻不干了,她性格如火,最见不得这种明目张胆的偏袒,翠绿色的眼眸里燃着熊熊怒火,小手叉着腰,声音清脆而响亮。
“明明是那三个家伙先欺负雏田的!他们骂雏田是白眼妖怪”,还想动手推她!我们都看见了!”
春野樱虽然害怕得声音发颤,小脸苍白,但也鼓起勇气,躲在井野身后小声附和:“就、就是!我们是保护雏田,是见义勇为。”
旋涡鸣人更是用力一抹还在流淌的鼻血,结果把半张脸都抹得血迹斑斑,他瓮声瓮气地嚷嚷着,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服。
“对啊,我们是在保护女孩子!凭什么只罚我们!你这个大人不讲道理!偏心眼。”
“休得狡辩!”猿飞龟斩眉头紧锁,语气更加严厉,声音陡然拔高,试图用强大的气势彻底压服这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斗殴就是斗殴,不管起因如何,在村子内动手就是违反规定,身为大家族子弟,更该以身作则,严格遵守村规,再敢多言,罪加一等!”
眼看这“私自斗殴”的罪名就要被对方利用职权强行坐实,扣在几小只身上时。
一个平淡无奇,却带着奇异穿透力,仿佛能无视物理距离、直接响在每个人心灵深处的声音,突兀地在场中响起,清淅地压过了所有的争吵与风雪的呜咽:“哦?那么我倒是想问问,纵容家族忍者欺凌尚未进入忍者学校的日向宗家大小姐,甚至暗中授意,故意挑起木叶各大家族矛盾,破坏村子内部团结。”
“——这位猿飞一族的特别上忍,你说,这又该当何罪呢?”
这声音响起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刺目欲盲的湛蓝色雷光,并非从天而降,而是自虚空中迸发,如同撕裂苍穹的闪电巨龙,骤然掠过场中。
它并非一闪而逝,而是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猛地凝聚、塑形,狂暴毁灭的雷霆温顺地收敛起爪牙,最终化为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站在这里,仿佛从一开始就立于这片雪地,是这片空间亘古存在的一部分。
脚下的积雪未曾下陷半分,连不断飘落的雪花都在他周身三尺之外悄然滑开、无声消融,仿佛被一层无形无质、却绝对存在的力场排斥在外。
来人背对着日向雏田、山中井野等人,身着一袭简约却不失风骨的白色立领长袍,衣摆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勾勒出利落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眼神却冷得象终年不化的万载冰原,直接跨越了空间的距离,落在猿飞龟斩身上。
那目光仿佛具有实质的重量,伴随着一股磅礴、森然、如同尸山血海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气,让后者呼吸骤然一室,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出现太过突兀,又太过自然,那种矛盾的协调感让所有人出现了刹那的失神,大脑一片空白。
那三个之前还气焰嚣张的猿飞家小男孩,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表情。
他们不自觉地后退,互相挤撞着,最终腿一软,“噗通”几声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浸湿了裤裆,带来一片温热与冰凉交织的黏腻。
那名猿飞下忍脸上的戏谑和轻松瞬间消失无踪,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他们根本没看清这个人是如何出现的,仿佛他本就是光线与阴影的一部分。
旋涡鸣人忘了擦还在流淌的鼻血,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个仿佛从最精彩的忍者故事里走出来的、帅气又强大得不象话的“大哥哥”,蓝眼睛里充满了震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宇智波佐助则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他死死盯着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这种速度,远超他所认识的、以体术着称的迈特凯老师。
而且那侧脸的轮廓,黑色的头发,挺拔的身姿为何会有种莫名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一个荒谬而强烈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却立刻被他强行否定。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他还在被囚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比我高这么多,还拥有这种让我连尾尘都望不到的恐怖实力!?”
宇智波佐助使劲地摇头,小脑袋都摇出残影来了,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一如数年前一样,内心一片混乱。
自己这几年是有“一点点”想他,甚至“偶尔”在梦中惊醒,担忧着他在云隐村的安危,甚至做好了有朝一日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生命的打算
如果他真的变得这么强大,自己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但不应该不应该比自己优秀那么多啊!这种差距,大到让人绝望!
那种“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复杂心绪,此刻在宇智波佐助激烈翻涌,既渴望见到亲人,又害怕面对一个已经强大到需要自己彻底仰望的“兄长。”
宇智波一族的傲娇与对兄弟的特殊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日向雏田,站在宇智波诚的身后,仰望着这并不算特别宽阔、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隔绝一切风雪与恶意的背影,娇小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记忆最深处的熟悉感和排山倒海般的安全感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身心。
让她冰凉的四肢百骸都似乎涌过一道暖流,鼻尖一酸,纯净的白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松开紧攥着的、那条针脚细密的深蓝色旧围巾,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想要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白色长袍衣角。
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因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幻觉,不是一场易碎的梦境。
站在她身旁的山中井野敏锐地察觉到了雏田的异常,她虽然也同样震惊于来人的登场方式和恐怖气势。
但少女细腻的心思让她立刻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雏田微微颤斗、向前伸出的小手,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
雏田,冷静点,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整个树林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连风雪的呜咽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噤声,仿佛被那无形却磅礴的气场彻底压制。
最震惊的,莫过于猿飞龟斩。
作为特别上忍,他自诩感知能力不俗,经历过不少任务,但刚才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如何靠近,又是如何出现的。
对方就象凭空从虚无中蹦出来的一样,这完全超出了他对瞬身术乃至任何已知常规忍术的认知范畴。
微微收缩的瞳孔暴露了他内心的剧烈震动,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从尾椎骨升起,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你是什么人?”
猿飞龟斩强作镇定,将内心翻腾的惊骇强行压下,沉声喝道,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按在了身后的忍具包上,身体微微前倾,进入了标准的临战姿态,如临大敌。
宇智波诚的目光甚至没有瞥向这位色厉内荏的特别上忍,依旧带着那丝玩味的笑意,看着先前对佐助出手的那名下忍,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中的水分都冻结成冰碴。
“对一个还没上过忍者学校的孩子动用忍术猿飞一族的家教,如今已经腐朽”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木叶忍者的操守标准,因为某些木叶高层的影响变得更没有下限了?”
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