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九叔的肯定以后,噩梦护士满意的笑了。
她招招手,把所有人带到那张圆桌旁边坐下,然后一件件从旁边取下各种物品:
一个造型古怪,某种黑色骨头雕刻的火盆;一撮不知名的生物毛发、一块红色的晶体、一截枯萎却不断蠕动的虫躯、一瓶粘稠的液体……
她倒入一些粘稠的油脂,然后把火盆点燃,随后将这些东西依次投入。
“噗——”的一声轻响,火盆里冒出绿色的火焰,同时升腾起一股淡蓝色的烟雾,慢慢的在空气中扭动。
噩梦护士闭上眼,嘴里开始呢喃,漆黑的手掌在空气中做出怪异的举动。
随着呢喃声音的响起,那些蓝色烟雾开始渐渐朝她飘去,最后全部被她吸入鼻腔,噩梦护士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斗,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迷离而诡异。
突然!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翻白,只剩下惨白的眼仁,瞳孔彻底消失,她的声音也变得空洞而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罗斯福岛……南端……天花医院地下……能够召唤伟大的米克特兰……”
哈蒙德立刻知道了位置!
这是纽约1856年为了应对天花疫情而建造的医院,也是纽约第一座专门隔离传染病患者的医院,在1950年因疫苗普及而改建成了精神病院,1972年彻底荒废。
这是一座被铁栏杆封闭的哥特式废墟,每年只有万圣节前后,会有导游引导游客进入主体大厅短暂参观,其他时候一片荒凉,就连流浪汉都不敢闯入。
噩梦护士的话还是继续:
“……欲见冥主,需献祭品……活物之血,以及……沟通冥界的钥匙……”
她纯白的眼珠转向柜台角落的一个展示盒,里面躺着一把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匕首,刃口闪铄着不祥的寒光:
“这阿兹特克的遗物……正合适。售价,四万。”
四万!加之之前的一万信息费,这就是五万美金出去了!
哈蒙德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想到那即将消逝的数百儿童的生命,他一咬牙:
“买了!”
“很好。”
噩梦护士恢复了正常,将那把沉甸甸的黑曜石匕首交给九叔:
“祝你们一切顺利,还有……千万别死了,你现在可欠我8万了。”
既然有了消息和方案,哈蒙德立刻联系了手下的卡尔、瑞克等人,安排他们去找一只蒙特内哥罗羊,同时通知了托马斯主管,意思很简单——
我这边又花出去了五万,帐你要认!顺便给你说一声,我们准备去拼命了,赏金不能搞错!
短短一个半小时以后,众人抵达了天花医院的门口。
除了九叔、查斯和哈蒙德,托马斯主管带着所有人都赶了过来,守在门口,只是看着哈蒙德和查斯帮助九叔把东西和活羊拖了进去。
黑夜中的天花医院如同最恐怖的电影场景,散发着无比的阴森气息,九叔来到大厅中央,让哈蒙德将那头不断哀叫的活羊牢牢绑在医院的柱子上。
九叔看向查斯。
根据刚刚的商议,九叔决定让查斯作为沟通者,来和米克特兰交流,毕竟——
“换个说法,结果完全不一样”这套语言艺术,九叔远远比不上查斯,他才是真正的交流大师!
有九叔在旁边盯着,查斯也非常的有信心。
查斯拿起那柄那柄黑曜石匕首,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的力量,他没有尤豫,匕首随即精准而迅速地刺入了山羊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黑色的土地上。
“出来吧,伟大的米克特兰!出来吧,米克特兰!”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血液并未四处流淌,而是像被土地吞噬一般迅速渗入,紧接着,被鲜血浸染的地面开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斑纹,这些斑纹如同活物般蔓延,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风声也仿佛变成了无数亡魂的呜咽。
就连留在医院门口的凶杀组众人也开始打起了哆嗦。
在九叔、哈蒙德、查斯紧张的注视下,黑色斑纹开始蠕动汇聚。
最终,一个由阴影和尘埃构成的巨大骷髅形象缓缓从地板中浮了出来——
正是阿兹特克的冥神,米克特兰!
他那空洞的眼窝望向查斯,一个古老而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诧异:
“很罕见的祭祀……很奇怪的信仰……很久没有品尝到这鲜美的味道了!你们不是我的信徒,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查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带着愤慨与坦诚开口:
“伟大的米克特兰,我们来找您,是因为恶魔贝鲁尔抓走了我师父朋友的孙女,借此威胁我们去杀死您的仆人——瓦拉克、锡拉以及玛帕斯,但是,我们并不愿意。”
这番话如同石子投入死水,米克特兰那由阴影构成的骷髅面容似乎扭曲了一下,空洞的眼窝中幽光闪铄。
一个古老而带着嘲弄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回荡:
“杀死我的仆人?选择来通知我,、而不是逃走,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不过,我很奇怪,通知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查斯心里一紧,知道关键考验来了。
他脸上露出一种“我们都被算计了”的无奈和同仇敌忾,语速加快: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计划不止于此!更重要的是,在杀死您的仆人以后,他将会释放出昏睡虫,把整个纽约变成一片死地!”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米克特兰的反应,随即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补充:
“到时候,人类将会全部死亡!而您,也会失去信仰和灵魂的来源!虽然我无法确定他的目标到底是不是您,伟大的冥神,但无论如何,他的行为已经对我们产生了威胁,所以我们觉得必须通知您,而不是任由他继续下去!”
这番说辞巧妙地将事件的顺序进行了艺术加工,虽然两件事都真实存在,但因为顺序的关系和语言艺术,听起来更象是贝鲁尔将消灭米克特兰作为了首要目标,瞬间改变了查斯一行人的立场。
米克特兰沉默了,周围的死亡气息也仿佛陷入了凝固。
良久,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怀疑和深深的不信任:
“凡人的言语如同风中的尘埃。你说这些,有什么凭证让我相信?”
查斯心一横,他挺起胸膛,语气斩钉截铁:
“凭证?我可以对天发誓!或者,您可以用您的神力制造一个契约!我愿以我的灵魂和生命担保,我刚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很好。”
米克特兰似乎就等着这句话。
他巨大的骨爪轻轻一挥,众人面前的地面猛然裂开,一具由黑曜石和不知名兽骨构成的巨大骷髅头缓缓升起,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巨口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
“对着它,重复你的誓言。”
米克特兰的声音冰冷无情:
“将你的头颅伸进它的口中。若你有半字谎言,它便会咬下你的头颅,吞噬你的灵魂。”
查斯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这恐惧反而让他的誓言显得更加真实。
他大步上前,真的将自己的头颈探向了那散发着腐朽与死亡气息的骷髅巨口!
他大声地,清淅地发誓,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
“我再次以灵魂起誓,恶魔贝鲁尔逼迫我们去杀死瓦拉克、锡拉和玛帕斯,但是我们并不愿意!因为他接下来就要用昏睡虫复灭整个纽约,杀死全部人类,并且彻底截断米克特兰大神的信仰和灵魂来源!我无法确定到底是为了对付人类,还是面前这位伟大神灵,但是我所说的一切虚无虚假,如有半句谎言,甘愿被咬断头颅!”
他发誓的内容,内核在于“贝鲁尔最早的计划”和“后果”,巧妙地避开了当前时间在线事件发生的具体顺序。
话音落下,时间仿佛静止。